中国北黄海獐子岛
不论是盈利模式还是执行力水平;不论是在行业中所取得成就还是行业影响力,獐子岛都被视为中国水产业里最成功的公司之一。它的生态海洋牧场模式一直被看作是中国水产业乃至世界渔业发展的方向。
但进入2012年,獐子岛增长的脚步却突然慢了下来,因此不断遭遇外界质疑。
的确,同许多大公司一样,獐子岛也摆脱不了发展过程中必须经历的成长的烦恼。然而,任何用惯常的对待普通上市公司的思维来解读这家公司的兴衰荣辱,都无法还原它的全貌。它不同于国资委下面的国企,也不同于一般的个人一股独大的民企,它有些像华西村,可是在市场化方面又与华西村有着本质的区别。
作为一家公司,獐子岛的意义更在于它对中国农村集约化产业模式的探索。
上篇:一个公司和一个“公社”
獐子岛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公司,大概在国内很难找到跟它完全一样的公司模式。在它的经营链条上,生存着上游辛勤劳作的渔民、献出海洋资源的岛上居民、为它工作的员工、持有股票的股民,还有社会慈善需要眷顾的人。
这才是獐子岛。一个脱胎于“人民公社”集体经济的公司,它的文化基因中先天流淌着“天下为公”的血液。
特殊的大股东
张润俭老人今年已年过80高龄。一大早他就拎着马扎来到岛上的养殖场,加入养殖物资生产的大军。养殖场里浮力球和网袋堆得像小山一样,獐子岛集团的员工都在紧张地忙碌着。
张润俭老人不是公司的员工,在这里工作,却不领薪水,他只是獐子岛镇上的普通居民,他的身份是农民,或者叫渔民。但是,他是公司的大股东。
一个渔民怎么可能成为上市公司獐子岛的大股东?事实上,与张润俭老人有同样身份的獐子岛镇居民有15000人。
獐子岛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公司,大概在国内很难找到跟它完全一样的公司模式。
1958年,獐子岛是一个人民公社——那个“吃大锅饭”时代的集体。自此,无论中国的政治经济环境如何变化,獐子岛这个由人民公社发展而来的集体经济都一脉传承下来,发展成今天的上市公司。
因此所谓獐子岛的大股东,就是岛上居民。这个公司的拥有者不是某几个机构或某几个个人,它的大股东是看似虚无却又真实存在的大连市长海县獐子岛镇上的15000名居民——这个数据是动态的,随着岛上居民的生老病死永远处于变动之中——因为公司拥有的资源就是岛上居民的集体“海上土地”。
股东的特殊性,决定了公司的特殊性。
快速成长的财富
在獐子岛“公社”长达54年的历史发展中,中国农村经历了合作化时期、联产承包责任制时期、商品经济时期、市场经济的确立、小平南巡讲话的精神鼓舞、中国加入WTO……每一次变革,都对农村经济有着极大的促动。獐子岛,这个又红又专的“人民公社”正是借助时代的机遇,一路前行。
2001年,是獐子岛的企业改制年。当年4月7日,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标准,獐子岛集体经济改为大连獐子岛渔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实现了政企分开。2002年6月3日,担任獐子岛镇党委书记并兼任獐子岛渔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吴厚刚卸去了行政职务,成为一名全职的职业经理人。
随后2006年9月28日,改制5年多的獐子岛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在深交所挂牌上市,迅速成为中国水产业第一股,不到两年时间里,股价从发行价25元快速攀升至151.23元。
不仅如此,獐子岛营业收入从2005年的5亿多到2011年的近30亿元,6年增长了5倍;资产总额从2005年的7.44亿到2011年的44.2亿,6年增长5倍;其确权海域面积也从2005年的65.63万亩增长到如今的340万亩,增长了4倍有余。
从“黄海深处的一面红旗”到“海上大寨”,从“海底银行”到“海上蓝筹”,獐子岛以一个公司的名义迅速崛起,引起了国内外的关注。在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财富神话的同时,獐子岛也被推向了荣誉的巅峰。它先后被评为“中国股市20年优秀企业”、“2011年度中国上市公司市值管理百佳”、“中国中小板上市公司价值五十强”、“金牛上市公司100强”、“金牛最佳中小公司”、“2011年度最佳创富IR奖”……
社会责任与慈善
獐子岛的财富增长速度令人瞠目。然而在今年6月底发布的福布斯中国最佳CEO榜单上,獐子岛总裁吴厚刚位列15,年薪却只有97万元,与联想集团杨元庆的8959万元,腾讯控股马化腾的2067万元形成巨大反差。
——这就是獐子岛“公社”的特殊性。这个公司用真金白银实现它对地方财政和慈善事业的贡献。
獐子岛是全国第一个通上电话的岛屿,第一个实行岛上道路全部硬覆盖的岛屿,也是第一个通上路灯的岛屿,是第一个实行海水供暖的岛屿。岛上居民的子女上学全部实行免费,岛上老人全部发放养老金。
按照獐子岛镇政府提供的数据,目前持有獐子岛镇户口的人,每人每年享受6000股的收益权。2008年,獐子岛每人领取300元现金分红,2009年是700元,2010年1000元,2011年2000元;女55岁,男60岁以上享有养老金。2011年,獐子岛居民最多每月可拿到养老金1000元。全镇一共约2500人领取了养老金。